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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臺風天⑤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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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臺風天⑤]

[臺風天⑤]

蘇梨發完這條就下線了。

喜歡扣細節的網友還發現,蘇梨甚至都沒有回關祁湛的微博。

之前覺得她是沒上線沒看到,但今天是因為跟祁湛有關的事情上線,也沒有回關他。

蘇梨也算是本人親自辟謠了,但是她這條微博發出去以後,她自己跟容燁然的事情也開始有些說不清了。

畢竟也是當紅知名作者。

蘇梨自己的粉絲團體也對作者本人的感情狀況很感興趣,都覺得一定是她自己有甜甜的故事才能寫出這樣小說。

作者本人的故事一定也是一本小說!

蘇梨發的合照裏,其實根本沒有拍到臉,這樣讓大家更浮想聯翩了——

下午閑時。

正好是大家吃著下午茶聊八卦的時候,祁湛正在準備出門去趕行程,靳澤宇的電話就來了。

他這通電話打過來的目的性很強。

靳澤宇開口就是一句:“哥,那男的長什麽樣啊?”

“什麽。”祁湛沈默半拍,聲音低沈又冷清。

“就跟你家梨子妹妹約會那男的,今天不是都在聊這事兒嗎?好奇,真的挺好奇的。”

靳澤宇現在敢在祁湛面前說這種話,倒也不是因為他真的膽子變大了,而是因為,前些日子問起祁湛他們之間的關系的時候。

祁湛也只是看起來毫不在乎地勾起唇角笑著回答:“兄妹?”

當時靳澤宇還跟他調侃。

原來願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是真的。

他也問過祁湛,這種跟曾經如此愛過的人成為“兄妹”的感覺是什麽樣的。

當時靳澤宇也沒有從祁湛的臉上捕捉到什麽異樣,聽到祁湛十分平靜地說——

“只是回到了以前的位置,也清晰地知道愛過,但也僅此而已。”

很後來。

靳澤宇才知曉並感嘆,祁湛的湛原來是演技精湛的那個湛啊。

他只是在演戲。

騙過所有人,也試圖騙過自己。

靳澤宇就是那個被騙過了的人之一。

所以他現在問起來就肆無忌憚,甚至還敢跟祁湛開玩笑:“其實我有時候都在想,跟你談過戀愛以後,其他人到底要怎麽樣,才能被她看上啊?”

在靳澤宇看來。

祁湛已經對蘇梨很好了,至少在他們的戀愛期間,他會努力去滿足蘇梨一切想要的東西,雖然在戀愛裏很多細節難以顧及。

但祁湛的一整顆心都在她身上。

後來兩人分手的時候,靳澤宇才是覺得自己的房子塌了,但從他們分手後,祁湛也只會告訴他。

“是我對她不夠好。”

“是我沒有顧及到她的心情,是我想得太過於理所應當了。”

理所應當地覺得她應該承受某些東西,在他往上走,想要去完成他們共同的心願的時候,他也把感情上相處的某些細節給忽略掉了。

靳澤宇說著,祁湛沒馬上應聲,只覺心中升起一陣煩躁悶熱之感,又去冰箱裏拿了一瓶冰水擰開,他捏著的塑料水瓶都變了形。

祁湛偶爾也會陰暗地想——

她怎麽能喜歡上別人,她明明從小都只喜歡他的。

她會記得被他愛著的時刻嗎,會將他們拿出來對比嗎,他會成為她下一次戀愛的標準嗎?

但骨子裏也避免不了的一小部分不自信。

她喜歡上別人也很正常,他有時候也沒有那麽好。

並且,愛情本身就是一個隨機的命題,本身就沒有標準答案,不是依靠這些世俗的標準來達成的。

祁湛這邊緩了好久,靳澤宇以為他只是在忙,也沒急,過了好一會兒祁湛才回答:“至少知道她現在喜歡喝冰美式。”

但他不知道。

“他倆不會真在談了吧?”靳澤宇問,“她都沒上線解釋這事兒呢。”

跟祁湛的消息解釋得很快,但跟容燁然的是半點解釋沒有。

祁湛這次回答得快:“沒有。”

沒在談。

但一想到他們倆以後真有可能會在一起,祁湛就覺得自己的心理防線在崩塌。

再這麽下去。

他真的也偽裝不了多久了。

無論如何還是無法抗拒內心的情感,他就是不想看見,她跟其他人在一起,他是希望她能幸福,能開心,能有人對她好。

但他也是自私的、嫉妒的,一定會陷入瘋狂的境地。

安都的秋天似乎比寧城更明顯一些。

跟上次來的時候感覺不太相同,蘇梨看著那街道旁的銀杏樹,一陣風吹,金黃的葉子翩然下落,她就覺得這次來,比上次更喜歡這裏一些了。

她要在這裏呆上三個月,直到過完這個秋季。

在安都過個秋天,也挺好的。

正式開始修改劇本之前,資方那邊約了一個局,主演、主創人員都要參與其中,之前是私下的接洽,而這次算是比較正式的會面。

祁湛和貝文瑤都接了這部劇,其他角色也都定下來,女二號定了一位新人演員喻幼之,男二號是最近才開始出頭的應揚。

編劇團隊裏,除了蘇梨,還有一位圈內的前輩,對方參與過很多大IP的影視劇,在圈內挺知名的,但據傳,他這人為人有些高傲。

特別是很看不起寫小說轉行做編劇的,畢竟寫書和做編劇,的確是兩回事。

這個局就定在兩天後。

這兩天,蘇梨剛好可以在安都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,她在影視公司附近租了個季度短租的房子,實在不喜歡住酒店。

人在生理上就會對某些記憶產生感覺,就算感情忘了,身體上是無法忘記的。

就像少年時期有過在瓢潑大雨裏去學校的經歷,後來的每一次暴雨,都會想起在校園裏的那些時光,多年後午覺朦朧醒來都會下意識地想——

是不是該去上課了?

這樣的暴雨天是應該在去上學的路上的,還要挽起褲腿,濕漉漉地到學校,學校的花地磚上都是大家帶來的水漬。

水灘倒映著雨傘的傘尖和大家奔跑過去的影子。

跟祁湛分開後最痛苦的那些日子,她是在酒店裏度過的,那是她最難過的時刻,分手戒斷期遠比分手前的失望難受,也比決定分手的那一瞬間感覺痛。

她早就忘了那種痛的心情。

只是後來,只要從酒店的床上醒來,她想不起任何的情緒,但會覺得心口沈悶,會覺得一股酸澀的難過感往上翻湧不止。

那是她無數個輾轉反側的深夜,是她無數個情緒反撲的清晨。

所以在那次以後,蘇梨再也不會去住酒店,她每次出門在外,都是訂一間民宿,最好是跟自己家裏的裝修風格差不多的類型。

兩天後,蘇梨獨自前往片方約好的地點,大家都到得挺早的,她也很主動,跟每個人都熱情地打了招呼,前面沒有怎麽跟男二女二聊過天。

她跟他們打招呼的時候就多聊了一會兒。

喻幼之對她很熱情,她眼睛閃閃的,笑起來溫柔又可愛的。

“作者姐姐!原著小說我都看了好幾次啦,超好看的!我之前還做了很多筆記,都寫在備忘錄裏了,我給你看!”

喻幼之把手機備忘錄拿出來給她看,蘇梨接過來認真看,喻幼之真的很認真閱讀了她的文,蘇梨越看越覺得自己的心臟猛顫。

蘇梨在寫小說的這幾年,其實收到過很多評論,也收到過讀者的私信甚至是簽售會的手寫信。

一千個人眼中一千個哈姆雷特,並且寫故事是要留白的,她只會把自己想要寫的劇情寫出來,具體的細節和一些想表達的東西,是依靠讀者自己去理解的。

每個人不同的經歷和心境決定了不同的感受,這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,只會有產生共鳴後源於停留在這個故事裏的人。

但,蘇梨看過這麽多。

她沒想到,喻幼之是“最懂她”的那個人。

她們的每一個瞬間好像都在不斷地趨於同頻,喻幼之的備註裏精準地捕捉到了每個蘇梨描寫時停頓的時候。

甚至是——

她只是多描寫了一句飄落的花瓣。

在別人眼中那些輕飄飄的描寫,在喻幼之的心裏就是值得反覆品位的一句話,那些也的確是,蘇梨隱藏在很深處的小浪漫。

迄今為止,只被她看見了,竟然是被她看見了。

兩個人坐在旁邊聊了好一會兒,其他人都有點插入不了她倆之間的話題。

本來已經到了飯點,飯局卻還沒開始。

遲遲未到的是兩位主演,負責人出來解釋,說兩位老師今天都是有別的拍攝行程,因為工作忙碌耽誤了一下。

倒也不是他倆大牌,不可抗力確實有點多。

後面貝文瑤到了以後,也跟大家都打了招呼,她稍微跟蘇梨多說了幾句,就跟片方那邊的人去聊檔期的安排了。

喻幼之還很興奮地說:“你真的好厲害啊!竟然能請得動祁湛和貝文瑤欸!他們倆的咖位竟然願意來拍這個電視劇!而且我竟然能跟他們合作!”

“說明你也很厲害。”蘇梨微微笑。

祁湛的確遲到了好一會兒,蘇梨這才跟喻幼之結束對話,過去詢問負責人,祁湛什麽時候到。

“抱歉蘇老師。”負責人說,“我再催一下?只是剛才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了。”

蘇梨看了一眼在等待的人,大家都到齊了,就等他一個人。

她看了下負責人那為難的模樣,猜測估計他覺得這事兒祁湛那邊已經解釋說明過,也體諒和理解祁湛的行程情況,他也不是故意要遲到,這就不太方便催促。

蘇梨以前也這樣。

總是體諒著,總是想著,他是忙的,很多事情做不到不是他的問題。

但她自己明明會不開心的,只是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,她只會把自己那些不開心的情緒全部都藏起來,因為要懂事,不能給男朋友添麻煩。

不能當那個無理取鬧的人。

她的確沒有鬧騰過,但也實實在在咽下了太多自己感受到的不開心和委屈。

有時候跟莫姣聊起的時候,莫姣也只是無奈地嘆氣,告訴她,戀愛中的事情本身就無關對錯,其實這事祁湛也沒有什麽錯。

但祁湛是忙碌的頂流,而她是世界裏只有他的普通上班族,他們之間的距離,他們之間的不同註定了這些問題一定會客觀存在。

這個問題要解決,要麽他們之間有人的身份變了,要麽,換個更合適的對象。

蘇梨的選擇就是分開。

不過那些都只是以前,她現在不會再有這樣所謂的顧及,蘇梨看負責人有些為難的樣子,說:“那麻煩你打個電話給他吧,我來聽就好。”

負責人點了點頭,給祁湛的助理撥了電話,為了方便,他開了個免提。

那邊的電話接得很快,小助理似乎已經習慣被催促,還沒等這邊說話,他就先開了口——

“你好,我們這邊就快到了,不好意思,前面的拍攝耽誤了時間。”

很熟練的解釋,其實也挺禮貌的。

如果這電話是這邊的負責人接的,估計也就是說“好的,辛苦了”。

但這通電話是蘇梨在接聽。

“可以麻煩你讓祁湛聽一下電話嗎?”她開口,“跟他說我是蘇梨就好。”

小助理:“……”

蘇梨姐,可以不用自我介紹,我聽得出來你的聲音。

在祁湛的微信收藏裏,有太多她的語音,還有她以前清唱給祁湛的歌,祁湛這幾年都常聽,他甚至還要用車載音響放出來。

小助理的手機給到祁湛。

祁湛的聲音從那邊傳來,尾音似乎還有些勾起:“梨子?”

蘇梨斂著眸,冷冷地開口:“祁湛,你到底什麽咖位要讓所有人等你這麽久?”

語氣還真有點兇。

有人聽到他們這邊在講電話,也聽到蘇梨在兇祁湛,有人入行多年了,也沒聽到過有人這樣兇祁湛。

其實他很少遲到,大家在圈子裏都知道,拍攝工作的確很容易突發狀況,像祁湛每天行程安排這麽多,偶爾會有些錯不開時間是正常的。

並且祁湛和他的團隊是出了名的禮貌,如果有什麽事情遲到,他的團隊之後都會送一些禮盒作為賠禮。

這種事情有些見怪不怪了,有些咖位不如祁湛的小孩兒,又愛遲到又不講禮貌。

祁湛能做到這個地步,大家都是很能理解的,無非就是稍微多等一下。

電話那頭果然沈默了許久,大家屏住呼吸,看向蘇梨,女人抱著手臂皺著眉頭在催促:“十分鐘夠嗎?”

隨後,電話那邊傳來男人低沈的聲音。

“夠了。”祁湛應著。

他回答完這一句,蘇梨正準備掛電話,又聽見祁湛的語氣有些無奈,但也很認真,在輕聲道歉——

“對不起。”

祁湛給大家表演一個滑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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